Edited by Bridgette Blight
凯恩斯回来了?
● 傅来兴
候任美国总统奥巴马毫无选择的必须重返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的怀抱。不是布什总统已发动整个政府的力量,以大量金钱来解救受困的金融及保险业,所以他必须跟下去,而是唯有政府方能解决当前的经济积弊。
如果奥巴马必须动用到1万亿美元来振兴经济,加上布什政府已注入的1万多亿美元,美国政府必须以超过2万亿美元来消除这场金融海啸,而我们几乎锁定的时间是两年。
这不是小数目,绝对不是,会不会有效果没人知道,但美国政府不能毫无止境地提供援助,市场有一天会发觉,美国联邦储备局弹尽粮绝。不让大批不具竞争力的企业和金融机构倒闭,让市场有机会纠正其过错,这些问题就不能获得解决。但在政治人物和央行官员的普遍想法中,眼下的信贷灾难和还在加剧的金融恐慌,没有特效的政策良药,能够做的就是更积极的通过货币政策来化解。
今年9月份,是全球经济噩梦的开始,为了应对信贷收缩,在贝南克(Ben Bernanke)的领导下,联储局的资产以疯狂的速度膨胀,商业银行也在疯狂屯积储备资金。
美国各联储银行的总资产由9月初的1万2800亿美元增至11月19日的2万1900亿,存款机构的储备资金在过去两个月猛增将近13倍,从9月初的470亿美元增至11月19日的6530亿美元。
储备金过度增长折射了金融机构的担忧,也折射出银行避免或减少借贷的选择,这是对于过去过度借贷给企业和个人,进行过度投资和投机行为引发资产泡沫爆破的一种弥补行动。企业和个人的信用如今普遍受到怀疑,无法像过去那么方便借到钱,而各类消费者贷款的需求实际上减少了,信贷市场因此会继续冻结。
美国人的资产价值暴跌,房屋价值已缩水了约4万亿美元,股市市值缩水9万亿美元,这不只是美国人的事,其他国家人民的遭遇一样。这些变化导致人民不得不改变消费习惯,美国10月份的核心消费者价格指数(CPI)较上月下跌了0.1%,是1982年12月以来首次出现的情况,通货紧缩被认为是快要出现的威胁,但通货膨胀在许多国家还是很高。
罗斯福接受凯恩斯理论
增加政府开支拯救经济
华尔街投资银行创造的衍生金融产品,在2008年酿成1930年以来最大的金融灾难,印证了凯恩斯学派所主张“市场无法自我修正”,而且在严重的下滑形势中,“货币政策无用论”抬头,唯有财政政策(fiscal policy)才能发挥作用。
凯恩斯参与1919年凡赛尔合约谈判,经历两次世界大战,他所身处的大恐慌使得古典学派所信仰的市场机能“一只看不见的手”受到极大的质疑,因此政府必须插手。
1933年,罗斯福总统上台后,接受凯恩斯学派增加政府公共开支来拯救经济。如今,各国政府出台的拯救方案,让凯恩斯学派的信徒一时间多了起来。但联储局只能控制货币的供应,无法控制货币怎样流动。
贝南克及其他同样信奉货币政策(monetary policy)的人,什么时候会发现货币政策并非其想象的那样有效。但奥巴马所碰到的难题,比罗斯福时期复杂多了,而且,尽管公共工程支出能够起到缓冲作用并提供就业,罗斯福所实施的新政,却没能结束大萧条也是事实。
华尔街投资银行崩溃,大型金融机构、汽车制造厂及保险业要靠政府的注资或入股苦撑。以政府的力量来拯救企业,美国将体验上世纪90年代日本推行货币政策的恶果,与当时日本的境况类似,联储局也面临经济可能陷入极具破坏力的通缩性螺旋下降(deflationary spiral),即物价普遍下降的迹象。
零利率为下一波泡沫埋下伏笔
如果美国经济仍不见起色,通胀压力继续减弱,联储局相信会延续降息的政策。周二会议上联储局果然采取了极端手段,把指标利率降至0-0.25%区间,这次降息实际上用光了联储局的传统政策工具。
零利率肯定损害储户的利益,但零利率意味着可免费向银行贷款,可能引发投机性的投资热潮,为下一波泡沫埋下伏笔。美国历史上从未把利率降到零,历来最低利率出现在1958年7月1日调降至0.68%。
但联储局已表态,在降息空间耗尽时动用各种紧急工具,包括利用非传统性工具来恢复经济增长。非传统性措施可能包括所谓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
贝南克本月稍早已暗示可能采取的非传统步骤,或将通过直接干预市场来降低贷款成本,并通过大规模购买公债或投资者避之不及的公司债,来扭转经济衰退不断加深的局面。
面对自二战以来最严重的经济低迷,贝南克和他的同僚承诺将动用“所有可用工具”,市场认为,贝南克是为确保在他离任后美国不会重演日本“失去的十年”而选择的做法。
日本因推行被认为是错误的政策,使日元利率长期维持在不合理的低水平,但却无法解决通货紧缩的问题。
早在2002年,当时还是联储局理事的贝南克引用经济学家傅利曼(Milton Friedman)的话,建议如果经济陷入通缩,就从直升机上撒钱下来。从此,“直升机贝南克”(Helicopter Ben)称号就和他如影随形。
从全球拯救经济的一致方式来看,不能说是凯恩斯学派的胜利,以傅利曼为首的芝加哥学派的一些理论也用上了,因为凯恩斯学派所提供的解决方案也值得怀疑;凯恩斯是回来了,但我们还得回到历史去细读,毕竟没有一种经济学理论,能够迅速而有效地把我们从已陷入衰退中拯救出来。
自1930年经济大恐慌后,银行的功能已不只是借钱,而是移动资产,包装后再出售。过去几年是全球金融市场变革最厉害的时期,其复杂性已非过去经济学理论所能辩证。
在战后50至60年里,凯恩斯和傅利曼的学说无疑改变了一代人的思维方式,如今我们可能需要新一代的经济学家,有一套新的思路来发展一种连贯而全面的理论,分析及为全球化后的经济世界提供思考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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