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exible Diplomacy: Peng Liyuan Should Revisit 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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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前單獨訪問墨西哥與海地的美國第一夫人蜜雪兒，目前偕同母親和兩個女兒正在北京、西安、成都進行柔性外交。習近平接待蜜雪兒時，刻意強調中美關係的重要，表示珍惜與歐巴馬的私誼，期待荷蘭海牙的習歐峰會，也盛讚美國新任駐中國大使包可士。

西方國家第一夫人出訪，是整體外交工作的重要部分，它雖無涉外交政策布局，卻能發揮獨特功能。第一夫人不論獨自出訪或隨訪，往往都展現了溫和而友善的形象。蜜雪兒訪問中國，對中美關係或無實質影響，但有助於緩和中美關係緊繃的氣氛。

第一夫人出訪不同於國家元首的國事訪問，通常不碰觸政治問題，而僅專注於軟性議題。蜜雪兒在白宮的6年期間，未曾過問政治，只關心兒童體重、飲食健康、運動或照顧軍人眷屬等議題。她此行中國迴避人權與經貿問題，只聚焦文化和教育交流。華府推動的夫人外交，很容易博得中國民眾的好感，有助於緩解中國輿論不滿美國的情緒，增添中美建構新型大國關係的動力。

習近平去年6月在加州莊園會晤歐巴馬總統，曾闡述中美新型大國關係的理念，然而雙邊關係仍困在東海與南海利益分歧不斷碰撞。今年2月美國務卿凱瑞訪問北京，雖聲稱中美關係友好而具建設性，卻無法掩飾雙邊關係已陷入十年來最低潮的事實。從去年底北京劃定東海防空識別區開始，歷經中美媒體和輿論戰升級、南海九段線爭議、歐巴馬再次會晤達賴，至當前中國對烏克蘭危機秉持中立，中美關係似乎沒有想像中的友好而具建設性。

烏克蘭危機讓北京意識到，克里米亞併入俄羅斯可能是美俄漫長對抗的開端。習近平與普丁視訊時，既用「烏克蘭情勢偶然中有必然」一句話暗喻西方支持烏克蘭反對派未見好即收，才陷入今日窘境，又對歐巴馬和德國總理梅克爾強調「政治解決爭端」的必要，更飭令駐聯合國大使劉結一提出解決烏克蘭危機的3項建議（建立國際協調機制、各方停止進一步惡化情勢的動作、國際金融組織著手援助烏克蘭），展現了兩面勸和的姿態。

克里米亞公投結果也讓華府警惕，普丁基於戰略與現實需求，或在全球其他地區尋求平衡力量。加強與伊朗關係或深化與中國的戰略合作，會是俄羅斯的選擇。普丁最近在國會演講刻意對中國表達謝意，即露出端倪。俄羅斯如果退出美俄2010年4月簽署的《中程核武裁減條約》，勢必迫使美國重新思考歐洲的兵力部署與戰略布局，中俄與美俄強權競逐為此將更趨複雜，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也可能因此折翼。

美國防軍費原本捉襟見肘，面對層出不窮的區域衝突，華府不得不對中國釋出善意。歐巴馬日前對北京立法確立「中國人民抗戰勝利紀念日」與「南京大屠殺死難同胞公祭日」默不作聲，本月中旬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罕見表態「不打算修改河野談話」並「全面繼承歷代內閣對歷史認識的立場」，顯見背後美方著墨很深。

國際關係「攻勢現實主義」理論大師、芝加哥大學教授米爾斯海默最近在《紐約時報》撰文指出，歐巴馬決定制裁俄羅斯的決策錯誤，它無助於解決烏克蘭問題，未來還會製造更多麻煩。文中所謂的「麻煩」，即從美國核心利益出發，期望美俄合作應對伊朗及阿富汗問題，並共同防堵中國的軍事崛起。

無論是二戰期間小羅斯福總統夫人艾蓮娜、1960年代甘迺迪總統夫人賈桂琳或柯林頓總統夫人希拉蕊，都把軟性外交發揮得淋漓盡致。蜜雪兒此行中國扮演親善大使的角色，算是彌補去年歐習會期間未能親自接待中國第一夫人彭麗媛的遺憾，她的軟性訴求雖不易扭轉複雜的中美關係，但有助於改善大陸民眾對美國的負面看法，有利和緩中美間緊繃的政治氣氛。

中美既已構成當今全球最重要的雙邊關係，習歐都非常重視兩人間的私人關係，北京似可考慮彭麗媛回訪蜜雪兒，建立兩國「第一夫人關係」，以互訪、交流與增進私誼，增進相互了解與互信，改善兩國民眾相互的印象，將有助於建立兩國攜手合作，共同面對全球和區域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