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BI Dragged Him D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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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华裔社会，65岁的余胤良有很多耀眼的光环：156年来加州首位华裔州参议员；加州食品安全领域的“年度立法者”；反暴力和色情的政界斗士……

　　他被视为华裔移民实现像奥巴马那样“美国梦”的代表，曾竞选旧金山市市长，还差一点就能成为加州的“州务卿”。但是，这名华裔政治明星一路上升的仕途，最近却被几名普通的商人毁于一旦——余胤良没有料到，他们是FBI的卧底，设好了一个个圈套，钓出了一个在“隐秘世界”里的自己。上月底，余胤良以涉腐败和非法军火交易等八项罪名，被美国联邦法院正式起诉。无论最终罪名是否成立，余胤良经营数十年的美国梦，已然碎裂。

　　

创造历史的华裔明星

　　3月26日，在美国以正面形象居多的华裔政治圈突然爆出重磅消息，加州156年来首位华裔州参议员余胤良被逮捕。随后，他因涉腐败和非法进口武器等八项罪名被美国联邦法院起诉。

　　毒品交易、肩扛导弹、职业杀手、帮派政治……在针对余胤良和多位疑犯长达137页的联邦诉讼书中，这些关键词充斥了“黑色调”。

　　而在以往，余胤良的公众形象绝对是“高大上”、与“枪支管控”、“开放政府”、“儿童健康”等正能量议题密切相关。在华文媒体的报道里，他是一个三岁离开台山，能讲流利粤语的海外游子；是醉心于教育，保护儿童与为华人社区发言的代言人；更是一位从1990年起便在家乡捐资建教学楼、设立奖学基金的教育家。

　　“在美国，只要肯努力，理想都可以实现。”2006年12月，余胤良当选加州参议员后返回广东，余胤良如此对媒体说。他说，希望更多华人参与美国政治，“相信在未来，会有越来越多在美国的亚裔下一代参政，担任各种公职与民选官员，甚至美国总统。”

　　余胤良一直被认为是华裔移民实现“美国梦”的榜样。自1988年踏入政坛以来，他先后当选为旧金山教育委员、市议员、加州众议员及州参议员，而竞选成功加州参议员，更让他创造了华人参政的历史。

　　余胤良出生在广东台山，3岁时他便随父母到美国，在美洲华人聚居最为密集的旧金山长大。此后，余胤良先后就读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夏威夷大学等，最终获得儿童心理学博士学位。

　　在1975年获得博士学位后，余胤良在旧金山精神卫生部，奥克兰学区及一个非营利性的“美亚小区协进会”工作。

　　“我过去从来没有想过参政，更没有想过走到今天这一步。”在2006年成功当选州参议员后，余胤良曾对媒体如此表态。

　　上世纪80年代，在经历上百年的低调后，华裔在美掀起“从政潮”。在各州乃至国会都出现了代表人物。如赵小兰及余胤良的同乡骆家辉。

　　在这样的背景下，1988年，余胤良决定竞选旧金山教育委员会委员，开启了他的政坛生涯。

　　“当上教育委员后我发现，最终能让华人社会获益的，可能还要靠‘当官’，政界要有我们自己的声音。”余胤良说。

　　任期结束后，余胤良谋求更广阔仕途。1996年，他成功竞选旧金山参事。2002年，又当选为加州众议院议员。在任期间，余胤良对暴力和色情电子游戏分级的提案成为媒体焦点。该案于2004年经加州参众两院通过，但遭州长施瓦辛格否决。2005年，余胤良再提此案，终获州长签署。随后，电子游戏业向联邦地区法院指控，余胤良此案违反美国宪法。后法官裁决该法案暂时停止。

　　虽然法案失效，但是余胤良却树立起了反暴力和色情的“良心议员”形象。

　　同年3月，由于长期关注加州学校食品供应和学生健康，时任加州众议院执行议长的余胤良被评选为“年度立法者”。

　　一年之后，余胤良获选为加州参议员，成为加州参议院历史上首位华裔代表，在任期间，与他之前的反暴力立场一脉相承，他成为枪支管控的积极支持者。加州参议院还通过了他提出的一项枪支管制法议案。

　　就在最近，余胤良继续在仕途上再接再厉，准备竞选加州“州务卿”，且胜算很大。

　　

控枪派议员走私军火？

　　在余胤良仕途平顺之时，他没有想到，一张由FBI卧底特工织就的大网，正悄悄向他逼近。

　　2011年，一位FBI卧底探员成功打入加州著名华人组织——成立超过150年的五洲洪门致公总堂，随后以“顾问”的身份埋伏。FBI最初的目标是致公总堂龙头周国祥，他曾在2000年时因谋杀、贩毒、纵火等罪名入狱。2006年出狱后，周国祥当上致公总堂老大。FBI探员发现，他与华人黑社会团伙紧密关联。

　　而对周国祥进一步的调查，牵出了余胤良。

　　对余胤良的起诉书称，余胤良从周国祥处获取数万美元政治捐款，用于2011年竞选旧金山市长和今年竞选加州州务卿费用。作为交换，余胤良为周国祥颁嘉奖状，并为其从事非法活动提供方便。

　　有了这些发现，FBI开始把“圈套”撒向余胤良。

　　2013年，一名卧底探员假扮医用大麻企业商人，向余胤良提供21000美元竞选款项，而余胤良则安排这名卧底与两名州议员会面.探员还发现，在公开场合大谈控枪的余胤良，私底下竟试图倒卖枪支，并为获得竞选资金不惜接触黑帮。一名FBI探员假扮成黑帮分子与余胤良接触，提出想要一批军火。余胤良立即承诺，能帮助探员获得价值50万至250万美元军火，包括各种重型武器。但作为回报，须为余提供巨额竞选资金。余胤良告诉这名探员，他认识这名军火商很多年了。他还说，“你问我想不想赚钱？当然想。”在之后的会面中，这名探员还告诉余胤良他需要导弹发射器甚至导弹，并愿意为此花费巨资。

　　起诉书中称，余胤良欣然同意，并告诉这名探员，他已经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利关系，并许诺他一旦当选州务卿，便可以在未来的商业交易中照顾这名探员。经过多次接触，余胤良还对这名卧底坦露心扉，“其实，我有时希望能像你一样，做个混社会的自由人。”联邦调查局称，当两人谈到另一名州参议员因涉嫌腐败而遭到起诉时，余胤良甚至产生要逃到菲律宾的念头。

　　以上交谈，都被FB1探员悄悄录音，记录在案。而在这笔武器合同“敲定”之前，余胤良收到了逮捕令。

　　美国媒体称，余胤良被起诉意味着他的政治前途几乎被毁，同时还威胁到民主党重振州参议院多数席位的能力。在交了50万美元的保释金后，余胤良出狱，但未做出任何自辩。

　　“太离谱了，简直就像是下三滥的低级电影，”曾全力支持余胤良的布伦南称，“我给他投过票，认为他能代表我。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戴利市市长卡尼伯与余胤良多年共事，“我很困惑，大脑一片空白，这跟我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当地媒体《圣荷西水星报》提出疑问：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余胤良呢？看起来十分勤勉的人民公仆，还是贪腐、道德败坏的司法公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