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ijing Misjudged, Trump Set To Deepen Mutual Suspicion between US and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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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選總統期間多次對中國口出惡言的川普當選後,北京或許評估,未來四年的中美關係可能出現顛簸,但可能未料到川普未就任就對北京「出招」,選擇兩國關係最敏感、最具爆炸性的台灣問題「點穴」。深受川普敬重、日前獲川普接見後可能負「特殊使命」的季辛吉,剛在北京向中共領導人習近平、王岐山拍胸脯說「願為美中關係的健康發展作出貢獻」後數小時,川普就和蔡英文通電話,不僅給北京下了套,也讓93歲的季辛吉下不了台。

川普與蔡英文通話,北京外交部長王毅公開定性為台灣的「小動作」。美、中兩國不少人認為是「菜鳥政客」川普不了解兩岸問題的複雜性,闖下大禍,可能導致兩岸劍拔弩張。這些看法都只看到問題的局部,未見全貌。

川、英電話實質上打破美中37年來對台灣問題的默契,川普並在推文中公開稱蔡英文「台灣總統」,有承認台灣為獨立國家的暗示,北京豈會等閒視之?但表面上,北京暫時容忍,似欲「大事化小」,其中既有苦衷,也暗藏後手。苦衷是,川普現在尚未上任,接個祝賀電話,北京難以發作;歐巴馬政府則以「毫不知情」推得乾乾淨淨。如果北京現在就與川普對槓,必然「小不忍則亂大謀」。王毅不直接批川普,是給川普時間,讓他從提升對台灣待遇的動作上後撤轉圜。但北京也把砲火對準蔡英文政府,接下來的後續回應必多,台灣得準備接招。

川、英通話難道真的是川普不了解兩岸問題複雜性的無心之失?曾是川普競選總幹事、現為川普政權交接團隊高級顧問的康威(Kellyanne Conway)對CNN推翻這種看法,她說,川普「完全明白這通電話意味著什麼」,「他明白美國對中國政策是怎樣的」,戳破川普是「無心之過」臆測。

連日來從美、台雙方浮現的細節顯示,這通電話為雙方團隊精心謀畫操作,雙方通話前已先談妥,行程安排上由蔡英文打電話給川普,談話細節一切依照台美交往慣例辦理。通話事先也得到川普同意。而為這個安排牽線的關鍵人物,是美國傳統基金會創辦人佛納(Edwin Feulner),另一關鍵人物則是川普未來的白宮幕僚長、曾多次訪台並獲蔡英文接見的原共和黨全國委員會主席蒲博思(Reince Priebus)。

讓北京惱怒的是,事先對此毫不知情,因為川普團隊營造的一些假象,使北京誤判,認為儘管川普選前曾對北京口出惡言,但正如選後他在許多選舉承諾上立場後撤一樣,對華政策的強硬立場也會有所調整。但北京似乎忘了川普選戰中談到對華政策的宣示,他說:「我們必須讓人捉摸不透」,「我不喜歡告訴你我會怎麼做」。

川普團隊營造的最大假象,是「尊敬」北京歷屆領導人十分推崇的「老朋友」季辛吉。川普11月18日高調與他會晤,向他請益對中、俄兩國關係。之後沒幾天,季辛吉就匆匆趕往北京,給人「銜命」赴北京、欲緩和川普與北京緊張關係的印象。季辛吉會晤川普後多所推崇川普,顯然是吃了川普的定心丸,相信他也傳達給北京同樣的訊息,才獲習近平高規格親自接見。未料翌日一早,川普就和蔡英文通電話,北京的尷尬和惱怒可想而知。

川普如果像康威所說,清楚了解美中台關係的複雜性和爆炸性,還執意碰觸,以下考量更值得注意:一,他刻意挑戰華府外交界的「政治正確」傳統。國務卿熱門人選之一、前美國駐聯合國代表波頓(John Bolton)就說:「北京的任何人都不能決定我們可以跟誰交談。」美國企業研究所(AEI)亞洲研究主任卜大年(Dan Blumenthal)則質疑:「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讓中國發怒竟變成美國的政策?」這些都反映將在川普政府起重要作用的保守派幕僚,對建制派的反彈和主張。

二,川普團隊有意利用就職前的「灰色地帶」,試探中國底線。如果中國強硬回擊,他們可能在公開場合會回到「一個中國」立場。由於共和黨通過的「2016年共和黨黨綱」,首度列入「對台六項保證」,並明確支持對台灣出售防禦性武器,支持台灣參與國際活動。這些無疑會為美中交往埋下不信任的種子,美中關係前景將蒙上一層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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