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vot to Europe or Asia? US Caught in a Dilem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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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乌危机爆发后，美国突然发现，它的全球战略重点“失焦”了。一场欧洲大陆的安全危机正在把美国紧盯亚太的目光拉扯回去，随着美外交政策应“重返欧洲”呼声的出现，到底是继续“重返亚太”，还是“重返欧洲”，是这场冲突带给美国的外交政策冲击之一。

乌克兰危机从升级直至全面爆发，既在美国意料之中，又出乎美国意料之外。面对普京愤怒的绝地反击，美国和西方除了祭出有气无力的制裁，似乎并不能多做些什么。

这场军事行动让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从长期对俄罗斯的“蔑视”中回过神来：俄罗斯不是他们眼中不断衰落的地区经济体，而是仍然坚定追求着作为大国的地缘政治目标。普京希望达到的目的显然不仅仅包括阻止乌克兰加入北约，或许还有逼迫西方重置欧洲安全格局、让北约从25年来不断东扩的战线上退回的考量，而这些美国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

近十年来，美国的战略重心一直呈现向亚太转移的趋势。从2011年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提出“重返亚太”计划以来，虽历经数届政府，但一直坚定执行。

拜登上任后，重启特朗普时期退出的伊核协议，从阿富汗撤军，在世界范围内重组美军人员并重新部署战力。与此同时，成立澳英美联盟（AUKUS），与日本、澳大利亚、印度成立“四方安全对话机制”，经济上提出“印太经济框架”，并且在2月刚刚公布了新的印太战略，把印太地区作为美国的优先战场旨在对抗中国的军事和经济影响力。

就美国的战略考量而言，不宜在东、西两条战线上同时与中俄交手。在美国看来，长远来看，俄罗斯不足为惧，而中国则有着深不可测的潜力，所以应优先应对。

但随着俄乌危机全面爆发，美国内出现了“重返欧洲”的呼声。如美国前资深外交官麦金利在美媒撰文表示，美国外交政策的当务之急是重返欧洲，美国过去20年与欧洲渐行渐远是“目光短浅之举”。认为当前欧洲的安全格局正被改变，美国面临和北约1949年成立时一样的问题，要“阻止俄罗斯摧毁维护和平的二战后架构”。

面对俄罗斯的行动，美国必将与西方盟友展开一场新的对俄遏制行动，以维护跨大西洋关系，防止北约机制受损。美国将看到，自己的未来仍将与欧洲所发生的的事紧紧联系在一起。

“必须搞定欧洲”，那么亚洲呢？毫无疑问，拜登正在布局的印太战略将因此蒙上阴影。如共同社所总结的，美国别再想着只需要对付中国的挑战了。

俄乌冲突爆发后，美国与俄罗斯的关系彻底破裂，对抗加剧已成定局，因而美国在欧洲的驻军不但不能缩减，反而要增加。美国不再能像以前那样将注意力主要放在中国身上。

一方面，美国将难以腾出足够的资源投入印太地区。《日本经济新闻》评论认为，如果美军将重心集中到中国的计划受阻，其所谓旨在保障台湾海峡、南海“稳定”的威慑力很可能发生动摇。

另一方面，盟友在如何追随美国方面也将面临难题。美国的北约盟友虽然去年宣称中国对北约构成了“系统性挑战”，但面对俄罗斯挑战加剧的情况下，欧洲只能着眼于加强自身防务。而亚洲的日本，原本判断主要威胁从俄罗斯变成了中国，并将主要防卫力量转向西南，但如果要追随美国对俄加强遏制，就不得不改变现在正在推进的政策。

如果重返欧洲，就会分散对亚洲和中国的注意力，而如果不能在欧洲有效对抗俄罗斯，就将暴露美国的软弱和无法履行承诺。这场乌克兰危机正让美国身陷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