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曾经提倡“十个手指弹钢琴”,但人们一碰到中美关系,弹的不是“友好合作”那个调,就是“竞争冲突”那个调。这次习近平却到马斯卡廷小镇居民兰迪夫妇家去叙旧聊天,到洛杉矶去看NBA篮球比赛,使得他的被公众认为是“有脚本的拍片式访问”(scripted trip)的美国之行变得意想不到的生动活泼。
习近平4天多的美国之行使我们想起唐诗“东西生日月,昼夜如转珠”(袁稹《苦雨》)的深刻意义。“东西…”句描绘世界之大,人们之间总会有很远距离,但人类却共同创造日月星辰的光辉灿烂。
以文化、知识、智慧而论,中国是世界上从远古到近代最丰盛的,而美国则是现代最丰盛的国度。习近平这是第5次访美(当学生时去过,1980年当过耿飚率领的军事代表团随员),熟悉美国、并有美国人轻松、爽快与幽默的情调。
美国以世界秩序金字塔中登峰造极的“维持原状强国”(status quo power)自居,过去视中国为“改变世界强国”(revisionist power)而反感,近年来逐渐把中国当作“维持原状强国”而接纳她为“假定的国际群体”(putativ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成员,要求她多负责任,并给以“负责任的利益攸关者”的命名。
强调中美同舟共济共克时艰
中美每年举行一次“战略与经济对话”,又在其下设立“战略安全对话”平台,去年6月更开始“中美亚太事务磋商”。在这些对话中,戴秉国、王歧山等老将把美国也推到“负责任的利益攸关者”位置上,习近平在此次访问中抓住这一要害,他笑容满面为中国接“负责任”的球,又把球踢到美国场内。
15日在美国友好团体欢迎午宴上,习近平作《共创中美合作伙伴关系的美好明天》演讲,举出许多数字,例如中美建交33年来,双边贸易额增长180多倍,2012年有望突破5000亿美元;美国对华出口10年来增长468%,中国已经成为增长最快的美国出口市场,这些都是事实胜于雄辩,使“中国威胁”论无处藏身。
他重提“促进中美贸易投资一揽子合作倡议”,强调“同舟共济、共克时艰”。次日共和党总统角逐人罗姆尼在《华盛顿邮报》撰文大唱制裁中国,该报记者鲁宾逊(Eugene Robinson)评论说:“中国发展有明确的方向而美国没有”,他根据自己不久前访华观察,中国密切关注美国朝野对华态度,对竞选反华叫嚣已经习以为常,却细心从美国言论中寻找中美和谐相处的“加倍保证”(reassurance)。
2月15日习近平又“单刀赴会”,到国会大厦去和民主、共和两党一些资深参议员对话。上届共和党总统候选人麦凯恩就人权与叙利亚等问题批评中国,习近平化凶为吉地回答说:“麦凯恩参议员,你的直率在中国可是家喻户晓的呀!”
这一花絮受到《洛杉矶时报》及其他美国媒体重视,参加对话的来自艾奥瓦州的共和党参议员格拉斯里(Charles Grassley)称赞习近平比其他最近访美的中国领袖“更全球化”、“更西方化”,还形容这次对话是“爱的节庆”(love-fest)。
毛泽东曾经提倡“十个手指弹钢琴”,但人们一碰到中美关系,弹的不是“友好合作”那个调,就是“竞争冲突”那个调。这次习近平却到马斯卡廷小镇居民兰迪夫妇家去叙旧聊天,到洛杉矶去看NBA篮球比赛,使得他的被公众认为是“有脚本的拍片式访问”(scripted trip)的美国之行变得意想不到的生动活泼。
2月17日习近平在洛杉矶和一群学习中文的美国青年谈话,透露了自己喜欢阅读、游泳、观看球赛,并且借用美国电影名字“Mission: Impossible”(无法完成的任务)来形容人生,使美国青年和他产生共鸣。
2月14日下午五角大楼鸣放礼炮,以最隆重仪式迎接习近平这位身兼军委第二把手的副主席也是史无前例,象征着当前最令美国神经紧张的符号是“伊斯兰”(Islam)与“恐怖”(terror)而不是中国,美国军方对中国态度是防而不惧。
已在亚太战区的“海上十字路口”部署新型两栖攻击舰的美国海军正密切注视从2010年起, 就是全球最大的中国已能制造像071型两栖登陆舰那样可载直升机、装甲车、气垫船及800军人的、和平时期战术作用大于航空母舰的大型舰艇。
习近平对美国将领宣扬中美两军之间“尊重、互信、对等、互惠”的原则,指出两军在反恐、防扩散、反海盗、人道主义救援减灾等非传统安全领域有着越来越多的利益交汇点,强调军事部门必须“服务于建设中美合作伙伴关系大局”。
2月14日习近平在国务卿希拉莉安排的欢迎午宴上致辞时引了中国电视剧《西游记》主题歌词“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说出中美双方“完全有智慧、有能力、有办法”发展合作伙伴关系,“为不同政治制度、历史文化背景和经济发展水平的国家建设积极合作关系树立前无古人、后启来者的典范”。
奥巴马不怕流言蜚语于“情人节”在白宫接见习近平,说些不公开的“悄悄话”(也公开说了“有绝对必要与中国保持强劲关系”)。希拉莉使当天的接风午宴“情人节”气氛浓厚,她不但打扮得像中国式新娘,又用温馨的欢迎词说出:“你在情人节来到我们这儿,这是爱与友谊的时刻”。与此同时,她又让副总统拜登在正式欢迎词中多说些难听的话,目的是避免反对党责备政府对华“太软”。
习近平抵美在机场的书面讲话表示:中美做不了情侣,做合作伙伴总是可以的。其实美国的“情侣”除了“情人节”互献殷勤无以复加以外,也免不了时冷时热,平常“我爱你”不绝于口,吵起架来就大喊“我恨你”(I hate you)。
习近平要以副主席身份回访去年拜登访华就非得在今年美国大选年不可(明年他就不再是副主席了),美国竞选年拿中国当“whipping boy”(代王子挨鞭的伴读郎)又是免不了的。习近平也预见到这点,他在2月13日与民主、共和两党政界元老晚宴时就表示,希望美国政治家竞选演说不会造成损害中美关系的令人遗憾后果。
《洛杉矶时报》一篇报道说去年12月的民意调查:63%的美国人认为中国是友好的,但不一定是盟国,13%认为中国是盟国,只有17%认为中国不友好。美中关系全国协会主席奥尔林斯(Stephen Orlins)总结习近平访美说:“没有繁荣的美国,中国就不会繁荣;没有繁荣的中国,美国就不会繁荣”,这真是功德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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