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 Chinese Infants Drink American Mi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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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政府向低收入家庭发放免费奶粉。一旦出问题，一个婴儿赔几百万，合起来的政府赔偿是天文数字

为保证本地母亲能买到进口奶粉，香港自2013年3月1日开始限购。16岁以上者，每日可携带最多1.8公斤（美制32盎司的罐头两罐）奶粉出境。国内网上顿时油锅炸翻。不说那些责骂港人的极端，看法大致分两类。一类认为这是港府干预市场，玷污了“自由港”名声；第二类看法，《人民日报》官方微博可作代表：“事件背后，是人们对国产奶粉的信任危机。重建信任，需要更刚性的制度，更严格的执法，更强力的监督，更严厉的惩戒。一个GDP世界第二的国家，能否护卫‘舌尖上的安全’？期待即将开幕的全国两会，给出肯定的答案。”——这是内地有关管理部门的缺失。

不过，现在讲经济学理论或追究具体责任，都显得有点远。当务之急是让那些舌尖已经习惯了进口奶粉的孩子不断奶。不要说香港弹丸之地，就是新西兰和澳大利亚这样的奶粉强国，也是经不起中国游客抢购的。放眼世界，还是只有美国才能奶中国。美国有的是奶粉潜力。现在美国人流行瘦身减肥，牛奶消耗量逐年下降。兄弟当年在美国念书时，同一房檐下那些动不动拉开冰箱拿牛奶当水喝的白同学，如今碰到，只饮矿泉水了。急得奶农团体破天荒上电视做广告，宣传喝奶益处。

而且在美国搞奶粉，根本不会冲击市场。美国政府向低收入家庭发放免费奶粉。其实很多家庭母乳足够，或许更爱现钱。只需要让驻美人员去当地贫民区低价收购奶券，在超市换了奶粉后，提点价再卖给中国游客，应该还是比国内便宜。这些奶粉已在厂商生产计划之内。以美国之大，其数量肯定超过香港实行限购令后的减购量。

美国政府有一个妇女、婴儿和儿童的补充营养计划（Special Supplemental Nutrition Program for Women,Infants,and Children），简称WIC。1960年代民权运动中，类似计划开始试行。1972年，国会通过法案，正式实行这一计划，至今已经四十年了。联邦政府按该计划拨款给各个州政府，再由州政府向低收入家庭寄送WIC支票。支票上印有几种可购买物品的清单。因为新生孩子而获得WIC支票的，清单里会列出婴儿奶粉。每张支票印有金额数，有效期通常为一个月。给婴儿的支票，其金额数足够买一个月的奶粉。这福利而且并不是只有公民家庭才能享受。靠助学金度日的外国研究生，每星期干20小时课程辅导，一个月拿千把美元，年收入远低于三口之家的3.5万美元标准线，如果生了孩子，照样可以申请WIC支票。免费奶粉之外，还可获得给母亲买牛奶、鸡蛋和肉类的营养补贴。

WIC貌似是个照顾低收入阶层的好计划，但美国人永远在叽叽喳喳，对任何事情都有一千种不同意见，对WIC也是如此。其奶粉相当于政府供应，一旦出问题，一个婴儿赔几百万，合起来的政府赔偿是天文数字。所以对奶粉质量必须慎之又慎。为监管方便，WIC只接受三家最大厂商的产品。这计划现在覆盖美国53%的婴儿，相当于保证了三厂商至少占有奶粉市场一半份额。其他厂商当然很不爽，他们批评WIC助长了垄断。

另外，有医界和女界的进步人士，强调母乳含有抗体，可以增强婴儿免疫力。他们批评WIC减低了母乳喂养的意愿，使得贫穷比例较高的黑人成了母乳喂养比例最低的族群。这一喂养上的差别，也是社会不公的表现，等等。

所以，收购WIC支票，不但使美国穷人手里多了现钱，活跃了美国经济，或许还会让进步人士高兴；倒卖奶粉又可以增加政府收入；同时还让中国孩子吃上了美国政府监管的放心奶。真是一箭多雕，各方受益。

但是下手要快。发生在2013年3月1日的另一件大事，是美国财政赤字自动削减机制于该日生效，各项福利支出将一律削减5.1%。如果美国政府不予特别补救，这意味着WIC将被削减3.4亿美元。好在3月份的支出已经拨款到位，减赤机制要到4月份才有实际影响。所以3月份仍然有足够的WIC支票可收购。至于4月份，或许如《人民日报》微博所愿，两会将部署奶粉问题的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