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奥巴马做出战略东移、实施“亚洲再平衡”政策伊始,美国内对此调整的争论就从未停止过。此次乌克兰危机令此话题再次升温,连国防部高官都出来放风称,美正在检讨“亚洲再平衡”策略,在外界引起强烈反响。尽管后来白宫、国务院纷纷出面澄清,但随着乌局势近期可能出现的大幅升温,关于美战略重心问题的争论恐再趋白热化,有分析家认为,美国确实应该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欧洲这个最核心的外交区域上了。
克里米亚共和国将于十六日就“脱乌入俄”进行公投。尽管七国集团及基辅方面均不承认公投结果,但这一实际上处于“半独立”状态的全民意志不可能被简单忽略,特别是有俄罗斯对克的支持,基辅管控又鞭长莫及、力不从心,克里米亚脱离乌克兰将成为既定事实。美欧将如何应对?制裁俄罗斯起不到实际效果,还可能会招致报复;军事干预?美欧显然没有作好准备,即使有能力,美欧也不愿去冒与俄正面冲突的风险。若无动于衷,则乌克兰将一分为二,美欧将会失去对欧洲局势的影响力,在与俄的争夺中丧失主导权。
虽然经过短短几年的发展,欧洲力量对比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华府“欧洲是稳定的,对美不具安全风险”的判断已经过时,乌克兰事件证明,华盛顿在该地区完全无能为力。
俄罗斯坐大,是不争的事实,是美必须面对的现实。冷战结束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俄综合国力大挫,对美已形成不了实际威胁。美一时找不到对手,稳坐“一超”宝座,平定巴尔干,号令全世界,过足了“世界警察”的瘾。进入二十一世纪,“九一一事件”令美外交重心转向反恐,先后开辟阿富汗、伊拉克战场,俄乘机获得了“大国复兴”的发展机遇。奥巴马上台后,开始把战略重心转向亚太,把中国作为主要对手,试图通过力量“再平衡”,完成“重返”的使命。
乌克兰危机将迫使白宫再次认真思考其战略定位。现实证明,把欧洲事务交给欧洲盟友处理是最大的错误,欧洲无力应对俄罗斯崛起,更无力平定欧洲以外地区的动荡。美注意力东移后,北非、中东火起,巴以冲突升级,伊核问题爆煲,一系列危机已令美应接不暇。如今,美又不得不再次直接面对即将失去乌克兰的威胁。
俄罗斯与过去相比已确实不可同日而语。特别是二○○八年与格鲁吉亚“五日战争”中,俄罗斯短短几天,便乾净利落地剔除了困扰其多年的一颗高加索“毒瘤”,打出了国威,重新奠定了世界大国地位。在此次乌克兰危机中,俄如法炮制,在基辅变天情况下,只简单几招,未放一枪一弹便将克里米亚置于自己控制之下。
力量失衡的欧洲呼唤美国重返,需要华府去“再平衡”。问题在于,美现在的实力已大不如前,已不可能像以前一样靠绝对军事优势冲锋陷阵。“重返亚洲”战略失败的教训是深刻的,用冷战思维对欧洲“再平衡”是行不通的,还是要顺应大潮,少些对抗多点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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