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二战时期扔向日本的两枚核弹是否正义？这个问题眼下正在美国国内展开讨论。1945年夏天，美国分别投向日本广岛和长崎的铀弹“小男孩”和钚弹“胖子”，让世人见识了核武器的威力，这也是核武器仅有的战场使用。
核爆未必是所有日本人的痛。因为1945年夏天美国已发起针对日本本土工业中心和战略目标 的大规模空袭。这场史上最具破坏性的空袭摧毁了包括广岛和长崎在内的日本68个城市，这些城市或部分被摧毁或完全被摧毁，30万人因此死亡，75万人受 伤，而那时日本仍然没有宣布无条件投降。
核爆必定是广岛和长崎所有人的痛。笔者刚刚从广岛归来，核爆发生时，广岛有35万人，迄今 已有30万人因为核爆、核爆后续各种相关疾病等原因自然或者不自然故去，仍然活着的“被爆者”所剩无多，并继续承受着核爆的伤痛。每年1000万个纸鹤装 点着广岛的儿童和平纪念碑，每年都有大型的纪念活动在此举行。
广岛和长崎对核爆的纪念不会停止，对核爆的争议同样仍将会继续。美国投放核弹是否必要？杜鲁门授权投放核弹是想尽早结束战争，还是出于其他政治目的？除了投放核弹，是否还有其他可能选项？美国使用核弹本身是否符合道义？
笔者认为，历史向来只有直播而没有彩排，所有有关核爆的争议都仅仅具有总结历史、 展望未来的学术和社会价值。与其反思美国是否应该在二战中投放核弹，不如反思战争中是否可以对非战斗人员进行屠戮。在这一点上，美国也许需要反省。核爆广 岛和长崎之前，美国使用了大量的燃烧弹对66座日本主要城市进行空袭，城市被摧毁，工业中心和战略目标被消灭，但相当一部分平民得以逃离城市而幸免于难。 但是，核爆广岛和长崎让巨量的平民无处可逃，对战斗人员和非战斗人员的无区别屠戮应该谴责。
同样，我们也应该看到美国战争决策的现实考虑，即：如果战争继续一段时间，并且美 军最后进入日本本土作战，美军的伤亡数量将随战争进程不断增加。尽早结束战争，减少美军伤亡，美国为此甚至选择一切手段也是必然。无论如何反省和反思，广 岛和长崎的核爆始终提醒我们：战争从来不是温情脉脉的，战争永远是残酷的。因此，对广岛和长崎核爆的纪念也应该是避免历史重演。
对核爆的纪念是必要的，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反省则不仅必要而且必需。美国核击日本 是在更大的时空背景下发生的，那就是日本在亚太地区持续多年的侵略战争，日本对亚洲各国的伤害和对非战斗人员的屠戮远超广岛和长崎因核爆而亡故的平民。如 果日本没有对其侵略行为的深刻反省，能否避免历史重演恐将是一厢情愿。因此，我们不能忘却对广岛和长崎的纪念，更不能忘却日本曾经犯下的那段侵略历史。
(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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