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mining the Strategic Effects of the Indo-Pacific Economic Framew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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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之眼】務實審視印太經濟架構之戰略效應

美國總統拜登啟程出訪韓國與日本,在首度出訪亞洲行程安排中,預定在東京與日本首相岸田文雄會晤後,將會宣布成立由美國所倡議主導,以「印太經濟架構」(IPEF:Indo-Pacific Economic Framework)為名之經濟組織,將成為全球政治評論者與戰略分析家所關注之焦點。

儘管從去年11月美國宣布將籌組「印太經濟架構」開始,美國商務部長曾經向國會表示,此項經濟組織係為加強美國與印太地區經貿夥伴間之商業與經濟關係,其目的與中國大陸並無任何指向關係,但此種說法顯然與全球各國所認定「印太經濟架構」之基本性質有所落差。

儘管美國拜登政府團隊亦曾透過許多聲明與政策論述,指出此等經濟組織關係將針對貿易過程便利化、建構數位經濟與技術標準、強化供應鏈穩定韌性、落實節約能源降低排放與潔淨能源,並就共同投資建設基礎設施、制定勞工標準與勞動基準規範等領域,但絕非指向關稅減讓與調整;但是諸多媒體與國際政治專家看起來並未採信美國政府如此表態。

由於華盛頓與北京在諸多議題上存在著矛盾,拜登政府上臺以來,顯然並未有效改善雙方在川普主政時期所遺留之緊張關係。此時拜登出訪希望透過「印太經濟架構」在經濟貿易面向上有所作為,建構由美國所倡議領導之經濟組織,相關安排是否刻意指向北京,並且排除拒絕北京參與其事,自然就引起各方關注。

但在拜登啟程前,媒體指出針對「印太經濟架構」相關幕僚作業以及後續與他國協商談判,美國政府已經進行人事安排,選定曾參與「跨太平洋夥伴協議」(TPP:Trans-Pacific Partnership)協商作業之袁曉楹(Sharon Yuan)擔任首席代表統籌全案,看來確實是有備而來,箭在弦上蓄勢待發。

假若吾人要從強權對決較勁角度來定位北京與華盛頓未來關係走向,再將「印太經濟架構」視為華盛頓鞏固盟友,排除與降低北京經貿影響力之政策工具,吾人就必須從以下數個角度切入,務實審視「印太經濟架構」所可能產生之戰略效應,絕對不能自以為是地詮釋「印太經濟架構」戰略意涵,並且高估其所能夠透過與他國合作,藉由經貿運作過程所能產生之戰略影響力。

首先吾人必須辨識出在當前全球各個不同多邊與雙邊經貿合作體系架構下,究竟還有多少空間可容「印太經濟架構」揮灑運作?誠然隨著科技發展與經貿運作型態變化,總是會不斷創造出經貿合作議題與項目,但許多經濟與貿易基本法則並未因此受到顛覆,國際強權在生產製造、金融服務、科技水準以及市場規模上各有其利基,不論「印太經濟架構」要如何透過議題項目創新來施展影響力,究竟還有多少空間可供其切入,確實是值得觀察與思考。

其次就要指出,不論是何種層級之經貿協議體制,從最基本之自由貿易區、關稅同盟,甚至賡續發展到共同市場或是經貿同盟,其最主要功能是強化成員國內部間之相互貿易往來,不論其係針對製造業實體商品,抑或是服務業金融投資,透過人員、商品、服務、資本與資訊等面向之自由流通,其主要受惠對象與指向目標是其成員國,但絕對不是藉由此等機制排除拒絕,甚或是封鎖該經貿體制外之其他國家與其成員國家之經貿往來。

基於此種基本理則,吾人絕對不可認為「印太經濟架構」足以作為封殺或是遏止中國大陸對外經貿往來之有效機制,所有經貿組織都無法用來作為國際社會相互對抗之政策工具,許多將經貿組織視為比照冷戰時期集體防衛之軍事組織,產生鎖定特定對象進行抗衡封鎖,根本上就是搞錯戲碼。

國際社會戰略專家與媒體此種謬思臆想,原先存在於「跨太平洋夥伴協議」與「區域全面經濟夥伴協定」(RCEP: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相互編組形成階段;政治評論家將其投射成由美國所率「跨太平洋夥伴協議」與中國大陸所主導「區域全面經濟夥伴協定」相互對抗,根本就是在編織唐吉軻德挑戰巨龍之自我欺騙劇本,但目前面對華盛頓倡議「印太經濟架構」,此種幻夢思維再度復燃,吾人必須避免再隨之胡亂起舞。

臺灣社會面對中國大陸崛起所產生之經濟與戰略壓力,再加上未能順利往來穩定兩岸關係,確實是充滿各種由焦慮所形成之急躁惶然恐懼心態,所以會很極端地以情感投射方式,如同溺水者奮力抓緊水面枯木,希望透過某些期待來釋放紓壓;但若是期待華盛頓建構「印太經濟架構」是用來封鎖或是抗衡北京,將絕對會是找錯菩薩上錯香!

最後還是要提醒,不論拜登針對「印太經濟架構」起手式多麼高調出場,吾人是否要參與加入,還是要精打細算權衡得失。畢竟硬著頭皮去與高大上攀關係,還不如假踏實地經營好對外經貿關係;經濟貿易現實無比,面子是不能當飯吃,持盈保泰才是維持戰略實力重要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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