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Appropriate Response to the Era of Large-Scale Subsid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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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善因應大補貼時代

2023-11-10 05:41 聯合報／ 劉大年

日本經濟首長最近表示，日本將和美國及歐盟討論電動車、半導體及其他關鍵領域補貼標準，以建構同步補貼政策。雖然未來能否達成協議仍言之過早，但國際補貼政策的發展趨勢值得關注。

近年來在全球經貿環境劇變下，過去所建立綿密供應鏈顯得脆弱不堪。為因應斷鏈危機，打造符合經濟安全的供應鏈；各國政府針對關鍵產業，推出各類補貼措施，以確保供應鏈自主性及韌性。通常愈關鍵、愈重要的產業，各國扶植力道會越強，全球進入「大補貼」時代。

美國可說是這波補貼浪潮的領頭羊，在「晶片與科學法」，以及「通膨削減法」下，投入巨額補貼，各主要國家也群起效尤；根據統計，近年來補貼措施呈倍數成長，全球已進入補貼競賽。

在美國認知下，中國大陸才是全球補貼亂源，中國大陸透過各種法規以及行政命令，大量補貼本土企業。特別是透過濫用中央及地方行政裁量權，許多灰色補貼更是魔鬼藏在細節中，造成外國企業莫大的傷害。

補貼競賽最終結果可能是損人卻未必利己。因為就實施補貼國家而言，除了補貼財政來源可能無以為繼，另外補貼不可能雨露均霑，普及於國內所有產業，通常是「選擇贏家，補助強者」，進一步造成資源扭曲，並惡化所得分配。

補貼也會形成國際不公平競爭，補貼與關稅相同，均會扭曲貿易；因為補貼是降低自身成本，關稅是增加對手成本，實施不當均會形成不公平競爭。

世界貿易組織（ＷＴＯ）補貼協定核心原則，通常對距產品最終生產階段愈遠的補貼，例如研發補貼，因為對貿易影響程度較小，實施空間較廣，接受度較高。反觀直接在生產或銷售端的補貼，例如生產補貼、出口補貼，或是進口替代補貼，通常不被允許。

然而各國補貼措施不勝枚舉，而且推陳出新，許多屬於灰色地帶的補貼更難界定，上世紀ＷＴＯ的規範早已不合時宜。但是ＷＴＯ補貼相關議題談判緩慢，迄今只有漁業補貼達成共識，最重要的工業補貼，基本上毫無進展。再加上ＷＴＯ對於違反規範的補貼，無法有力約束，此為補貼措施氾濫的另一主因。

日本聯合美國及歐盟共同制定規範，除了顯示ＷＴＯ已被邊緣化外，也透露出日本對於幾無止盡的補貼競賽，也準備踩煞車。事實上在先前此三大經濟體也曾提出新的補貼規範方案，但並沒有後續進展。

綜合而言，建立現代補貼國際規範仍遙遙無期，各國仍會持續挹注資源於重點項目，以強化供應鏈安全及韌性。台灣當然沒有本錢，更不需要投入與大國競相補貼的漩渦中，但如何由人才、技術開發、基礎建設，以及國際合作等層面，鞏固台灣在國際供應鏈中的地位，才是務本之道。

（作者為中經院區域發展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