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Rethinking of an ‘American Dec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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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商务部12月24日公布,美国第三季度GDP按年率计算增长5%,这是自2002年以来最高的季度增幅。较长时期以来,特别是2008年美欧发生严重金融危机以来,我们已经习惯于美欧经济增长的疲态、中国经济的高歌猛进。但是,美国经济今年下半年以来的强劲增长却可能导致中美增长态势发生变化,其中有些情况值得我们关注。

  第一,美国制度的弹性及经济自我修复能力使其率先完成结构调整,走出危机阴影,增长后势可期。金融危机爆发至今6年来,美国国内结构调整任务基本完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10月发布的报告解释,新兴经济体包括中国正面临增长放缓之苦,且这一放缓是在美国进口强劲增长的背景之下出现。这意味着美国进口已无法独立承担拉动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负。有人倾向于将这种现象理解为美国实力在衰退,但现实是,美国拉不动,其他经济体退得更快。明年中国结构改革将集中攻坚,经济增速缓降势头可能持续,而美国明年的增速有望进一步提高。中美GDP规模竞赛态势可能发生变化。

  第二,美国成熟市场机制为技术创新提供足够激励,确保美国在关键领域、关键行业不断形成新的竞争优势,其主要表现是页岩油气革命。美国因此有望成为全球最大天然气和石油生产国,这不但改变了美国在全球能源市场的谈判地位,而且很可能引发能源革命,全球性的能源供应短缺很可能被能源过剩代替。页岩气革命发生在美国看似不乏运气成分,实则体现了美国市场机制的成熟与健全。不少国家,包括中国页岩气估计储量与美国相当甚至超过美国,但只有美国的市场机制提供了足够的刺激和激励条件,使得页岩气规模开采实现商业赢利,从而获得持续发展的动能。

  页岩气革命降低了美国生产成本,为美国的再工业化战略提供了支撑。美国制造的成本正直追中国制造。中国制造要准备好与美国制造直接拼质量、拼创新。制造业复苏又有利于就业增长,刺激消费。就业和消费增长可以增加税收,有利于美国整顿公共债务。油气产量提升可以减少进口,改善美国的国际收支。这一切都有利于美国经济的复苏和增长。

  经济增长是实力的源泉。二战以来,美国的领先地位不断受到其他竞争者的挑战。军事上,苏联曾发展出与之相抗衡的实力;经济上,西德、日本曾对其形成赶超之势。一旦美国经济影响力相对下降,“美国衰落论”便会泛起。70年代,美国主导的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保罗·肯尼迪提出美国衰落的警告。但是美国经济迅速恢复,反倒是苏欧在90年代初发生剧变,美国反而成为全球唯一超级大国,影响力上升到新顶点。2008年金融危机加速了权势从西方向东方转移,中国迅速崛起,并缩小与美国的差距,这一势头延续至今,再度引发美国会否衰落,甚至美国主导秩序会否崩塌的讨论。而随着美国经济强劲复苏,美国可能找到新支点,巩固其主导全球秩序的权力基础,恢复其作为唯一超级大国的自信。面对可能出现的新态势,美国的对外战略选择会不会出现新变化,值得我们高度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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